上星期,BB再度病倒了。
流感高峰期一到,一家人無一倖免地中招。首先是BB的爸爸在周一久病未癒又再復發,發燒,咳得厲害。周二晚,我發現自己開始喉嚨痛和作病,同一時間,家中的工人開始咳,症狀和我一模一樣,我們都被傳染了。
星期三,病假在家,我和工人都盡量遠離BB,只剩下媽媽一人貼身照顧他。晚上,我讓工人回家休息,以為BB沒什麼事,不會太難搞,誰知, BB在半夜開始發高燒、咳、有痰,症狀和我及工人類似,證明避免可避,BB終於還是中招了。
凌晨三時多,BB發病,又哭又鬧,我拖著未痊癒的身軀,為BB餵退燒藥,換衣服,降溫,安撫。愈做,愈感覺到自己病況轉差;BB始終不肯睡,一定要我抱著才稍為安靜;捱到五點幾,沒辦法,只好一邊抱著BB一邊睡覺,他才肯安定下來。
周四,拖著病軀返工,缺乏休息加上藥物影響,整個人好像天旋地轉一樣,連走路也有困難。捱到下午,在廁所嘔了一輪,上司見我面色發白,讓我回家休息。這晚,我請媽媽留下照顧BB,才能好好休息了一晚。
星期五,BB退了燒,我和工人也逐漸好轉,BB爸爸被我完全隔離,不能在BB會走動的地方出現,我還以為,總算度過了。
好景不常。星期六,我的病仍未痊癒,一早起來就收到消息,連媽媽也發燒了,要馬上回家休息。整個家五個人,無一不是病君!由於工人也未完全康復,我不放心讓她接觸BB,只好頂硬上,自己繼續照顧BB。
星期六晚上,工人回家休息,BB也似乎一切安好。可是到了半夜,BB突然又再度發燒,而且額頭燙得觸手熾熱,咳嗽也轉趨嚴重。
餵完藥,我抱著BB,又是心痛,又是絕望:BB是受我們之累,才會病倒的,然而所有病人中,最沒有抵抗力、最難痊癒的,也是他。何況明天沒有工人幫手,BB爸爸又病得嚴重,不能幫忙照顧,只剩我一個,對付病得來脾氣倔強、氣力又大的BB,如何是好?
星期日,對BB,對我,都是可怕的一天。晚上照顧BB已經累透了,早上起來,餵BB吃藥,更是殘忍的畫面。
由於BB不肯吃藥,只好強行抱著他,叫BB爸爸幫手固定他的頭,挾著他的鼻,一趁他張開口哭,就把針筒的藥注射進去。五種藥,有些還不止一針筒,都是和BB用盡氣力博鬥而餵成的。BB努力地緊閉牙關,不停搖頭,大哭,掙扎,想離開這可怕的地方,我和老公狠著心腸,用超乎尋常的的力度,強行餵藥,BB的手、腳、頭、口,肯定會被我們的用力弄痛,但為了治病,我們管不了那麼多。有時,BB死死閉著口不肯張開,老公惟有用力捏著BB的牙骹,迫他張開嘴,其狠勁就如大長今中強行灌宮女飲毒藥的公公一樣。
最令我心痛的是BB的表情。每次餵完藥,他也停止哭泣,眼神默默地望著天花板,嘴角微動,表情迷惘,叫他也沒有反應,像是已對整個世界失去希望。如果他聽得明,我很想告訴他,不要失望,不要害怕,媽媽永遠都是那麼庝愛你的!
星期天,由早上九點開始,我的工作就未停止過,餵藥,餵奶,準備BB午飯,準備自己的午飯,帶BB看醫生,餵藥,準備BB晚飯,幫BB沖涼,準備晚飯,餵藥,餵奶,替BB清潔換片,哄BB睡覺,洗BB衫……直到晚上11點。由於太忙,我甚至連和BB玩耍、傾偈的時間也沒有。
在忙碌和心痛中度日的我,更要承受來自身邊人的打擊,那一刻,我只覺得很累,很累,很累……
晚上,和BB同房而睡,我觀察到,原來BB很需要我在身邊。半夜,他常常會無端扎醒,雙手亂舞,好很驚惶的樣子,只要我輕拍他幾下,同時細聲講:BB乖,媽媽係度。他就會安心地合上眼睛,繼續睡覺。如果我未能及時安撫他,他就會轉身縮成一團,變成跪睡的姿態,吮著手指來安撫自已。雖然閉著眼睛,但他可能久久也未能熟睡。
有時,他縮成一團不肯還原成仰睡姿勢,我會把他抱起來,只要一抱,他馬上舒展四肢,軟軟躺在我懷內,一副滿足香甜的睡相。如果抱得不夠久,一旦放他回床上,他會扭計抗議,或者馬上採取龜縮跪睡的姿勢,以示不滿。
如果,在我的懷中能讓BB飽受餵藥創傷的心靈重得安慰,我願意一直抱著他,一直抱著……
捱過了生病周,一切都大致好轉。工人完全康復,可以幫忙照顧BB。今天,BB也逐漸痊癒,重現昔日的活潑。但願病魔不會再度和他糾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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